這咱中國也有

Submitted by arthur on Sun, 11/29/2009 - 15:54

陳以聖 / 原載:κrazian

在跨國公司工作,和來自北京、上海的「同事」,在很多場合都有「交手」的機會。有一回,在日本東京千葉新市鎮的辦公大樓裡,來自各國的同事們齊聚一堂,上一個禮拜的內部顧問方法課程。課後,這兩組人馬基於「同文同種」的「本能」情誼,相約飯店大廳會合,晚上一道去用餐。

我們一行人,為了保持新鮮感,地鐵又就近方便得很,於是,今天往東走一站,明天往西搭兩站的,很隨性,也很愜意。下了車,先任意閒逛,順便物色待會兒要用餐的地方。走著走著,自然形成三三兩兩。一邊逛,一邊忍不住對所見所聞發表各自的感想。而各自的感想,往往和各自的文化背景及其對照比較的結果,密切相關。有時各談各的;有時,你會聽到別人談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,便遙遙隔空加入唱和與討論。

走著走著,聽見一位北京的朋友指著一棟巨型建築,興奮的說道:「好大的室內滑冰場。」另一位看起來較老氣的朋友,用一種「小老弟,你有所不知」的語氣,揚眉說道:「這咱中國也有!」小老弟聽了,一下子洩了氣,到口邊的下一句話只好硬生生的吞回去。有那麼好一會兒,他都噤聲不語。

這時,一行人來到購物廣場。廣場四周,圍繞著雅致的日本傳統風格餐廳,昏黃的各色燈光,將店招烘托出凝鍊沉靜的氛圍,同時又散發著溫暖富足的情調。正對廣場的巧克力專賣店,大門上方,整個二樓的立面打造成個色彩活潑亮眼的咕咕鐘。前面圍著十來個人,從他們翹首企盼的神情猜測,整點報時多半有一番熱鬧可看。小老弟大概難得出一趟遠門,也或許好奇心求知慾都還熱騰騰的,眼珠兒咕溜溜的,有什麼新鮮的東西,他都第一個發現。小老弟遠遠瞧見這個超大咕咕鐘,正待大喊,一轉念,想想,不太保險。乾脆等走近一些的時候,才擺起派頭,壓粗嗓音,緩緩的說:「這咱中國也有」一邊說,還一邊覷著老大哥的表情反應。老大哥不發一語,但一付嘉許的眼神,讓小老弟瞧著極為受用。

回去的電車上,我們發現有不少人寧願站著,也不肯佔用博愛座。我擠眉弄眼的嘟給臺北的同事看,說:「看看這裡的博愛座。」北京的朋友大概聽見了,立刻神氣的說:「這咱中國也有!」(「博愛座」在中國管叫「老幼病残孕专座」)語氣上似乎嫌我大驚小怪,難不成台北倒會沒這玩意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