喏,這不就擦了嗎!?

Submitted by arthur on Sun, 10/11/2009 - 16:24

陳以聖 / 原載:κrazian

北京傳統餐館兒熱鬧的多,此起彼落的吆喝聲,熙熙攘攘,很有味道。身為老外,一定要體驗體驗老北京的風情。當然,北京已經太現代化了,那些武俠小說、古典小說中描寫的場景,很難再見得著了。不過您也別太急著失落悵惘。不少現代化的餐館,非常體貼觀光客的這種懷舊情結,特別擺設些骨董家具,再訓練跑堂的扯開嗓子吆喝兩句,拿條毛巾甩兩下,多少能替客人解解饞。

不過,去之前得做些功課,有點心理準備。比如說,一進到餐廳,沒人招呼,你知道他們忙,自己找了個位子,客客氣氣的坐在那裡,等著服務生來幫你點餐。等了一會兒,你開始向所有看得到的忙進忙出的服務生招手。可是他們還真忙,誰也沒空瞧你一眼。於是,你有點懷疑:招手在這裡到底適不適用?又等了好一會兒,正開始有些嘀咕,卻發現比你晚到的隔壁桌客人,不但點好了餐,還開始上菜了。這下,我賭你一定顧不得文明的束縛了。

雖然不太自在,你也只好清清喉嚨,放聲喊道:「服-務-員----」(照提示的節拍說出)尾音清脆嘹亮。你發現,回音還沒散去,服務生就快步來到。你驚訝之餘,僅存的一點抱歉忸怩之心,已轉眼消逝無蹤。下一次,當你一坐定就喊聲中氣十足的:「服-務-員----」,記得看看你那些初來的同行親友的表情:那夾雜著既驚嚇又狐疑,有點欽佩又有些擔心的神情,對你這過來人而言,保證是一大享受。

身為觀光客,為了要更融入當地人,有時你會刻意到一些較「在地」的餐館用餐。友人里歐在北京待過一兩年,門路走得很暢通了。我們後進菜鳥都敬他年高德邵,再加上他品味卓絕、行不由徑,只要他說想上哪兒去,我們無不唯命是從,就怕沒跟上,損失一次探險的樂趣。

那一次來到了一家僻靜的餐館。算算車程,這地點離京城不能算遠;但是周圍的房子都拆了,剩下它孤零零的一棟平房,又是深秋的天氣,那種荒涼感冷不防襲來,瞬間泛起你的鄉愁。人生地不熟的徬徨無助感,讓這一小撮人頓生相依為命的溫暖情懷。

咱「領隊」坐定後,環視了一周,看樣子似乎在盤算,是要就此點菜呢,還是掉頭走人。小店裡也沒旁的人,里歐向服務生招手,同時喊了聲:「服務員!」他倒是挺機伶的,立刻拿份菜單送了過來。里歐接過菜單,不急著翻看,先向服務生抱怨了一句:「桌子擦一下吧!」服務生怔了一下,瞧著客人還很堅持的樣子,悻悻然轉身回去。

待取了塊抹布,來擦桌子時,他邊擦還邊用含混的聲音說:「這不才剛擦過嘛,怎麼又髒了呢?!」意思也就是說,他很盡責的,只是有人愛搗蛋,又把桌子給弄髒了。

擦完後,里歐拿著菜單問他:「請問,哪些菜是你們的特色啊?」原來菜單厚厚一落,他看了又看,還是不知從何點起。只見服務生隨便看了一下,便指著第一頁的第一道菜,開口說道:「喔!這是我們的特色菜!」大夥兒眼光隨著他的手指,認真的看過去。此時,他老兄又指著第二道菜,說了:「這也是咱特色菜!」大夥兒開始狐疑。服務生乾脆一路指到底,無奈的說:「這不都是特色嘛?!這全都是咱們的特色菜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