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,我輩如此執著,從牛頓到麥斯威爾、從愛因斯坦到費曼,精銳盡出,奮力要找出那宇宙終極的物理定律,到頭來真是一場空?!宇宙的產生是那麼的隨性,如何期望弄明白所有的定律呢?我們這宇宙長成這模樣,我們測呀測、量呀量,好不容易才累積到今天的成就。可現在說,這宇宙只是剛巧長成這樣,還有其他千千萬萬無數的宇宙,非但長得各自不同,連主宰那些宇宙的物理定律,也都全套全套,各自獨立。真令人傻眼了。
當我們「無知」的祖先,對這「無情」的大自然,充滿敬畏,混雜著孺慕之情時,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難以理解。在這「見山是山」的階段,我們看到的、感受到的,是什麼就是什麼,無法分析,沒能解釋。我們只得乖乖的為各種自然現象創造神祇:風神、雨神、水神、河神、海神、雷神、太陽神、月神‧‧‧無窮無盡、沒完沒了。
經過幾代科學家的努力,現象背後的道理一層層剝開,令人振奮莫名。原來,不都是些簡單的基本粒子構成的嘛!竟然能搞出這麼複雜、炫爛壯麗的宇宙!在這「見山不是山」的境界裡,萬事萬物都變了樣。事物的表相,已經無法再迷惑我們;上帝的說辭,已經很難滿足一個個質問求知的心。我們貫串所有道理,以簡馭繁,貪婪的汲取醉人的心智之美。隱約覺得,終點就在燈火闌珊不遠處。我們雖感近鄉情怯,依然馬不停蹄。
M理論,巨星之姿登場,以十個空間加上一個時間總共十一維度,橫掃千軍。我們這宇宙,恰恰捲曲了其中七個維度,因而長成了四度空間的樣子。那些捲曲的空間,並不是捲曲了,就可以置身事外。它們捲曲的方式,可決定著這宇宙的一些基本物理特性。電子為何帶的電量是如此?它的質量為何是這般?全都是那些空間的捲法造成的。M理論推算下去,空間的捲法有10500種,多到數不清就是了。宇宙可以有那麼多種,物理定律可以有那麼多套,而我們這宇宙只是其中的一種,我們所研究的物理定律只是其中的一套?複雜的情緒再次湧現,現在已進入「見山又是山」的境界。
境界有幾重,我們不知道。但是,「見山又是山」,這山和當初的山,也已經大大不同。問題依然是原來那個問題:為什麼我們的宇宙會是這個樣子?怎麼那麼巧,就弄出個適合我們生存的環境?難不成真有個可愛的上帝,促成了這一切?
問題儘管相同,這回我們可不再是年幼可欺的毛頭小子,而是歷盡滄桑的老江湖。問題的分量、斤兩已然不同。請看「陪你讀霍金《大設計》The Grand Design」第七章,這當然是個奇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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